我与大冯 2017 年成为微信好友，此后没有过多联系，直到 2019 年，大冯在课程方向上给我提供了一些的建议。最近大冯在微信上问了一个技术问题，由这个技术问题引起了一段对话，我在其中得到了很多启发，故作此文以记之，也希望能对他人有所帮助。
问题很简单，只是由于误操作引起的，所以发现问题以后很快就解决掉了。大冯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已经花了两天时间了，我说以后再遇到奇怪的问题应该随时扔给我一份，能节省很多时间。大冯生活在上海，最近被封控在家，无法出小区，所以就想着把之前落下的课程学一下。
大冯：“看的时候都懂，自己照着做的时候，发现一堆问题，才体会到你做这些视频的时候耗费的精力。基本上半个小时的视频，我实际照着做，差不多要花费一天的时间”，看到这段话我就来兴趣了，遇到知已了，我说：“对，差不多就是这个比例”。1:16 是中位数的比例，按这个比例计算，16 小时的视频内容总共需要 256 个小时完成。
大冯说要学一下 Node，于是我给了他一本之前写的基础教材，第二天他说这本书很有帮助。这两年我写了一个应用开发系列教材叫《小白的开发之路》，一共三本，覆盖了服务端、移动端与前端应用开发，用 A4 纸大概得印 1600 页，60 万字左右。还没想好如何处置这些内容，所以暂时只是作为辅助教材分发给参加独立开发者训练营的同学们。
我跟大冯继续聊了很多，他给我推荐了一些他平时关注的有趣的人，问我是否听说过，我说 “木有”，他又问：“那你平时上网都干啥？”，我答：“经常看一些做饭的视频，还有一些电影解说，哦，最近发现一个创业频道挺好的，叫 Y Combinator”，大冯：“是不是国外的那个保罗格雷厄姆的创业公司？”，我其实真不知道创始人叫啥名字，于是现去查看了一下，我看的比较多的是 Dalton Caldwell 与 Michael Seibel 之间的对话。大冯：“是的，就是这个公司，创始人是保罗格雷厄姆，公司简称 YC。”
我问道：“大冯是做什么行业的，为何涉猎如此之广泛”，大冯答道：“其实我是做互联网运营的，做了十几年的传统机械制造行业的互联网运营”。机缘巧合大冯从一个网络公司进入了工厂，当时机械制造行业很少有人懂互联网，懂互联网的人又少有懂机械制造的，就这样他在工厂里通过互联网开发客户最终完成订单，也见证了这家工厂的发展。大冯老家在河南，后来跟随公司来到上海发展，一做就是十多年，如今已在上海安家。
如果让我聊如何自学，如何创作内容我都能说上三天，但让我讲如何运营与推广，我就只有一句话，就是得努力宣传。最近我也希望能做些运营方面的工作，听到大冯是专业人士，就忍不住向他请教一些相关的问题，也很好奇像这种机械制造行业的运营与广告投入情况，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，我们接着又聊了很多。我先是咨询了这种行业的广告投放情况，大冯说其实一开始的广告投入并不大，但是越做越好，老板也就越来越舍值得投，从一开始每年的几十万，直到后来每年大概有两千万的广告投放。
投放的渠道主要还是以搜索引擎为主，因为对于工业品来说，直接搜索过来的用户质量最高，社交媒体也会投一些，但效果不是太好，需要控制到一定的额度范围，超出这个范围以后边际效益递减，询盘成本就会很高了。虽然搜索成本高一些，但综合效果来说还是搜索更好一些。比如抖音与头条之类的媒体，虽然成本比较低，但实际上的转化效果要比百度与谷歌差很多。机械行业的转化周期较长，一个询盘可能得半年左右才能最终成交，中间还得反复沟通具体细节，但货值很大，一个订单大概有两三百万左右。
我跟大冯说最近也想做一些推广，他让我先别太着急，得先分析一下目的，然后好好策划一下，可以先看看同行是怎么投的广告。他说前两年爬虫特别火的时候，几乎所有平台都是这种广告，懂行的人一看广告文案就知道是骗人的，但文案写的实在太好了，真的特别有吸引力，他有很多朋友都跑去问他能否报名，他对朋友说广告上写的事情是不可能的。但至少能肯定的是，这些投在公众号上的广告效果应该是不错的，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朋友去问他。
大冯又给我提供了一些发展思路。“我觉得未来宁皓网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很大的、有自己独特风格的社群，像一个平台，连接很多相同气质的人， 这里面不一定全是做开发的，也有投资的，找项目的。培训是一个不错的方向，但社群的价值也不能轻视，社群做起来了，会产生不确定的增长，并且是指数级别的增长。”
接着他给我解释了信任与连接的价值，他说你知道明星与作家为何都不缺钱吗，关键就在于他们能够连接的人很多，能够成为一个关键的资源连接节点，连接他们的人都非常信任他们。随后他举了作家刘振云的一个例子，他的老板是刘振云的粉丝，为了能跟刘振云吃上一顿饭，托了很多关系，花了很大精力才约到，随手送了很多礼物，还老是觉得拿不出手。后来刘振云女儿导演了一部电影，他的老板买了几千张电影票包场让员工都去看，刘振云的书也都是成套的买然后发给员工。
他的老板虽然有刘振云的微信，但平时也极少闲聊，生怕打扰到对方，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以后有什么好事，比如公司要上市或者有什么好的项目，肯定都会想着这位作家。像这种处在关键节点的人，随时都会有不确定的好机会。平台造就网络，网络产生节点，节点带来机会。
大冯听我说想要推广，也给出了一些建议与具体的实施方法。他建议如果想快速试错的话可以先考虑投一点微信生态的广告试试，但长期来看还得多用一些免费的渠道引流，要覆盖所有可能的渠道。准备一批素材，内容里做好钩子，吸引大家关注公众号或者加微信之类的，然后将所有短视频或其它内容平台列出来，用两三周时间将内容铺上去。再到知乎上将所有相关技术问题答一遍，给宁皓网与公众号引流，把个人账号签名完善一下，与宁皓网或公众号关联起来，另外还可以创建专栏多讲些故事与用户建立信任。
为了让我能够充分理解 “覆盖” 的威力，他又分享了自己所在公司的案例，所谓覆盖其实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垄断行业内的部分流量。正常情况下每个公司都会做一个网站，把自己的产品放上去，再进行推广。大冯他们公司做的更极致一些，除了自己的产品以外，他们分析了上百个客户在搜索产品时喜欢用的关键词，又按照产品种类、地域，价格、制造商与供应商细分了一下，得到了几百个关键词以后又做了几百个页面，所有关键词全部做到百度与谷歌搜索结果的第一页，这大大增加了通过网站来的客户。
得到了显著效果之后，在 2009 年他们就考虑是否能在搜索首页占据更多的位置，于是定下目标，要做 1000 个网站，当初为实现这个目标，公司招了十几人，真的就做了 1000 个网站。这些网站在谷歌的排名比百度要好一些，有些关键词在前三页搜索结果中，每页都能有 3 到 5 个排名。团队的信心大增，又在想能不能将几百个关键词扩展到上万个？他们分析后发现客户会搜很多千奇百怪的关键词，最终找出 15 万个长尾关键词。
新的问题出现了，15 万个词，即使每个词一个网页，用人工做这些内容肯定是编辑不完的，于是他们开发了一些工具，导入关键词后会采集搜索结果，然后合成一篇新的内容。因为有时网站流量巨大，经常挂掉，后来他们招了一个山东软件学院的人开发出一个 CMS，没有后台，用 SQLite 做数据库，内存消耗极小，他们就用这个小系统陆陆续续做了几万个网站。
那几年他们公司几乎垄断了行业内的大部分流量，每天都有来自全球的几千人咨询，最终可以转化为 200 多个询盘。他们为了应对来自全球的咨询，又专门组建了一个十几人的客服团队，24 小时接受咨询。就这样，公司从 1 个多亿很快就做到 2 个多亿，再到 3 个多亿、5 个亿、8 个多亿 ...
后来同行纷纷效仿，使用类似的方法做采集网站，这其实是条歧路，因为网站内容质量太差，几乎无法阅读，一个弥补措施就是客服 24 小时在线坚守，发现有客户访问马上就邀请对话，直接人工聊天，避免客户看那些垃圾内容。他说这些方法直到去年还能用，不过今年效果就不好了，但是在一些行业仍然还能用。
他的老板也很有意思，一直在做实业，早年在郑州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开工厂，在那个县城里很多人也都是做类似的工厂。做的不错就把厂子开到了郑州，为了方便做外贸，又将公司开到了上海。他在郑州与上海注册了四家公司，每个公司都有单独的品牌，但是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。
在郑州的两家公司共用一个工厂、人力、财务、行政，只有销售是分开的，两家公司属于竞争关系，而且都在同一个院子里办公，22 层的大楼，两个公司都在同一个楼上。上海那两家公司也是共用一个工厂、人力、财务、行政，也只有销售是分开的，也是竞争关系，也在同一个院子里办公，院子里两幢办公楼，每个销售部一幢楼。同一个老板有四家公司，四个品牌在跟同行竞争，这就是 “覆盖” 思想的最初来源。
大冯说自己是一个偏保守的人，不太敢花钱。一个项目他一般规划招 10 个人，老板就会跟他说，你要招 30 个人做这个项目，而且经常会对他讲：“你为什么不敢开脑洞，因为你口袋里没有钱，你思考问题的时候，要假装口袋里面有两个亿的现金，这样想问题才能找到好办法”。
大冯带领的运营团队对这家公司的发展功不可没，公司对他也算不错，从刚入职时的网站小组的技术人员，后来当了主管负责整个部门，整合了公司所有的推广部门，最多的时候团队大概有 120 多人。公司帮他申请了上海户口，买了车子房子，在上海安了家。
总结
大冯的经历为互联网运营以及开发者们提供了新的思路，我们不一定非得往互联网大厂里钻，可以考虑各种行业，可以进工厂。我们也不要只盯着消费互联网，可以多关注产业与工业互联网，61 个行业，每个行业的数字化经济规模都有上万亿。我们不但要具备基本的开发能力，也要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。
